浮雨如煙

我看著前方的雲朵飄過，這裡莫非是天邊了？我已經化為塵土了吧？

忽然間感覺到一道引力將我從天際邊抓了下來！

「啊~~~~」

「啊~」

原來是夢啊！我嚇得腳都抬了起來，我躺在街道上。

「醒來了啊！！」

這聲音，是真雪的？為什麼不殺了我？為什麼？明明我已經昏迷不醒了，就算我是奇怪的陰妖子殺我應該不難。

「真雪！為什麼不殺我？」

「不知道！」只看到真雪坐在牆壁旁，背倚靠著牆壁，「不！也許我已經知道了！」

「知道什麼？」

她全身沒什麼外傷，只是學校制服完全被塵土弄髒了，幾乎都是黑的，而真琪仍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，大概昏死過去。

「你看看你原本被砍斷的右手又再度回復了，真恐怖！明明昨天的右手還躺落在那邊呢！」

我看了一下我原本失去的右手已經復原了，可是地板上卻還有一隻右手還流著血，當然看得都毛骨悚然，這可不是道具，是實實在在的真品，我的右手！我輕輕戳了一下我的右手，皮膚僵硬的感覺，已經僵硬很久了！而且那隻手也僵白許多，恐怖！！如果將這隻右手遺留在這的話，總覺得大家會認為這裡發生命案！

「渴了嗎？喝點飲料怎麼樣？要喝什麼？」

真雪忽然緩緩地站了起來。

「都可以！能喝就好了！」

「你還真沒主見啊！！呵呵！這樣一定很不討女孩子喜歡唷！」

「好吧！那就普通的麥茶好了！」

「麥茶是吧！我去看看那邊的自動販賣機！」

有賣的，那台我常買，幾乎麥茶都很難賣光，畢竟最近的青少年都比較偏好紅茶和奶茶系列，麥茶就很少喝！

真雪緩緩地走了過去，拿起硬幣，投進自動販賣機裡頭，似乎按了兩次，接著從底下拿飲料出來！

接著再慢慢地走了回來。

來到我的面前拿給我一瓶瓶裝的麥茶，露出真誠的笑容道：「拿去！」

「謝謝！」

忽然她轉個身竟然坐在我的左側，這是怎麼回事？

我看了一下她買的飲料，同樣的麥茶啊！說我沒主見，她才是也沒主見呢！！

「妳也買麥茶？」

「是啊！我想知道你的喜好！」

「這……這樣啊…………」

話說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喜好？

「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喜好呢？？」

忽然她面色紅潤回道：「這樣才能討好你啊！！」

「討好？」

「戀人之間互相討好不是很正常嗎？」她開始扭扭捏捏地道。

「噗~~~~~咳咳咳咳咳……」

嗆到我了！戀人！？意思是說她答應了？

「怎……怎麼了？育彥！」

「沒事！存脆喝太快！」

好爛的理由！

「這樣啊！別喝太快，小心一點！」

她拿起手帕幫我擦拭嘴巴，只聞到手帕上滿是香味，真好！這就是青春的感覺嗎？

「話說現在太陽已經快出來了，你不用遮蔽嗎？」

「不太需要，在危機時會變成陰妖子，可是現在應該已經變回人類了！」

「呵呵！你的身體真奇怪！難怪判別機有時候可以判別出來，有時候卻判別不出來，原來是這個原因啊！」

「可是我終究還是陰妖子！」

「知道！可是看到你的戰鬥方式，完全不想傷害任何人，甚至還犧牲自己幫助更多人，所以我……」她越說越臉紅，我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了，就是說我們兩情相悅的意思？

「……我不想殺你，你趕快離開妖主陣線吧！轉投我們NIRO！這樣我們就不再是敵人，而是隊友，可以併肩作戰！」

「可是妳們不能這樣濫殺陰妖子！」

「沒辦法！如果人類能與陰妖子共存的話，我們NIRO當然相當樂意，可是問題就是出在妖主身上！」

「你是說我媽媽想將所有人類變成陰妖子嗎？」

「是啊！你不覺得很奇怪嗎？為什麼非得讓人類變成陰妖子呢？」

「我媽媽是說她不願再看到人類這麼短命這麼受苦了！」

「哼！不可能！你根本不認識她！她的心地不可能這麼善良，肯定另有目的！她曾經奸險到混入NIRO敵陣，將很多NIRO的幹部給變成陰妖子呢！」

「這……」

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羅生門嗎？各說各話！我到底該相信誰啊？

「我對她相當清楚，她充滿著野心，想要讓一切都變成陰妖子，而自己統治著整個世界，接著再將妖主之位傳給你，讓你繼續完成她的夢想！所以你父親知道她的野心，於是就直接把你活活燒死，可是你卻沒死，全身赤裸裸地躺在街道上，並沒有化為塵土，只是由灰燼中再次變回嬰兒。」

「這……這樣啊！」

「而充滿罪惡感的他深覺這樣害死你真的太殘忍了，因此把你撫養長大，當然這也是今天從我們NIRO的前輩得知的，鄒育彥！其實是次代妖主！能力一定遠比那個女人還強大許多！」

我……我到底該相信誰？

「你的力量其實昨天一定還沒發揮完全，心裡還有所顧忌，跟你戰鬥，所以我知道，你還有保留不少實力在體內，要是使用全力的話，恐怕我們NIRO沒有任何一人可以抵擋！」

「怎麼可能？我只是普通的陰妖子而已，哪有這麼強？只是在那天夜晚獲得的力量罷了！」

「呵呵！真謙虛！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來我們NIRO，怎麼樣？」

我……我的選項決定未來吧？

1.加入NIRO

2.保持不變，依然是妖主戰線！

難道就沒有第三個選項嗎？

啊！了解！想到第三個選項，也許是最好的辦法！

我露出微笑：「我既不想當真雪的敵人，也不想與我媽媽反目成仇！」

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回應，嘴巴張大大的，似乎很驚訝似的，可是忽然露出微笑道：「果真很符合你的風格！那就好！還有不要叫我真雪，叫我雪就行了！反正我們是戀人嘛！」忽然臉都紅潤起來。

「這……這樣啊！」

「呃……」只聽到真琪緩緩地在那邊動了一下，似乎終於要醒過來了，而爸爸卻仍躺在地上，看來我得背爸爸回去了！

真琪緩緩地爬了起身，揉了揉幾下眼睛道：「啊！早上了啊！睡得可真飽！」

「……」

我不知該說什麼！

雪露出微笑道：「好吧！那先在這邊分別了！再見！有事用手機聯絡，掰掰！」

接著雪站了起來，跑了過去道：「姐姐！走了！我們回去吧！！」

只聽到真琪道：「痛痛痛！怎麼全身這麼痛啊？還有為什麼我會睡在馬路上？」

我看那傢伙睡迷糊了吧？

只看到雪背著真琪一隻手緩緩地離開，而我差不多該背爸爸回家了，現在還睡死在地上呢！

趁現在沒什麼路人，趕快回家吧！我只剩下一條內褲，被警察看到了就慘了，妨害風化，直接開單，趕快回家！！

我看了一下手機，手機竟然沒事，被燒成這樣竟然還能用啊！！我打開一看，有一封新訊息啊！！妖主的訊息！

「育彥，沒事吧？有被抓嗎？」

晚上十一點二十三分發送來的啊！

我趕忙回信道：「沒事！我沒有被抓！整件事情也已經圓滿解決了！」

我準備要收回手機，忽然「登登登」好快，回信了！

「太好了！現在我們已經退守到東南大廈北棟十三樓304房！現在可以來嗎？」

「OK！」我回應道。

我再去衣櫃裡找衣服，好像每次去關於陰妖子的地方衣服都會不見耶！！衣服越來越少了，改天再去買一些吧！

接著丟著爸爸在沙發上睡覺就先跑到東南大廈北棟十三樓！

只看到前面門上寫著304，是這間沒錯吧？

「叩叩叩！」

「喀啦」只看到滿臉憔悴的媽媽，似乎很擔心呢！

一看到我就馬上緊抱住我，流下眼淚道：「太好了！你沒事！」

只看到媽媽將嘴角緩緩地移向我，這……這……媽媽！不要這樣！

竟然深情地跟我接吻，怎麼想也不太對！怎麼可能一個媽媽會對兒子接吻呢？

「沒想到睽違了十三年，每天都期望著你能夠站在我面前，能夠像這樣母子重逢！真的太好了！！」

是很好！可是媽媽的面貌還是很年輕，請不要這樣誘惑我好嗎？

「來！請進！今晚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！」

媽媽真的完全沒有媽媽的樣子，忽然很用很俏皮的語氣說道。

忽然之前差點殺掉我的陰妖子，走了出來，全身發抖，道：「那天晚上真的很對不起，小的無知，錯事了！請求次代妖主大人原諒！」

原諒啊！要嗎？

不原諒的話他會死，原諒的話他可能會很甘願地聽我的話，不僅如此，連大家都會很甘願，畢竟仁君可治世，若在此選擇原諒，必能造就我的未來！

「那天晚上的事，早就已經忘了一乾二淨，反正就這樣吧！過去的事就過去了，只要用未來來彌補過去就行了！」

忽然他跪了下來哭道：「是！謝謝次代妖主大人寬容！屬下必永順於兩位妖主大人的命令！」

總覺得這傢伙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壞嗎？大家也是，每個陰妖子都是，我是想干涉陰妖子與NIRO之間的糾葛，但我不願與雪成為敵人！

「是叫信炎吧？趕快起來吧！」

我趕忙露出很和藹可親的笑容，只聽到很多陰妖子開始在鼓掌，確實這樣很引發效果，對！我打算與人類和NIRO和平相處，雖然違背了媽媽的願望，可是這可是我現在最大的心願！！

如果他們的心是向於我，而媽媽應該也會寬容我的想法，如果她真的愛我的話，一定會放棄自己的心願支持我這個兒子，這樣子到了我這一代，NIRO一定不會再次成為敵人站在前面，NIRO與陰妖子會一直和平下去！

「話說育彥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？那對雙胞胎姐妹不是一隻陰妖子能對付的！」

對耶！他們也不知道！好吧！只好將所有述說一便。

「其實我會死的，只是最後雪並沒有殺我！」

超級簡短！！但這一切事實，畢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戰況，只要描述結果就好了！

「這樣啊！沒想到反而是司馬真雪救了我兒子一命，話說你剛剛稱她為雪，可見你們的關係不淺嘛！」

「呃……」

「是不是有什麼曖昧關係啊？？」

「呃……」媽媽怎麼猜得這麼準？

「哈哈！果然被媽媽猜中了！這樣說來，司馬真雪應該對你沒有任何敵意，這樣也好！」

「所以媽媽同意我與雪的關係！」

「畢竟人家好歹也救了你，不報恩不行呢！你這樣反而很安全！」

「是啊！」

「所以她應該有意圖想拉你進去NIRO吧？？」

「為什麼媽媽都知道？」不可能吧！這比神算還準！

「想也知道，如果我男朋友在敵方NIRO那邊，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拉過來！」

「是啊！」

「所以你的回覆是？」

「不想成為雪的敵人，也不想跟媽媽反目！」

「哈哈！育彥，你真的很善良呢！」

「沒有啊！我只是希望這個樣子，不需要這樣戰鬥和平的世界！不需要又有無辜的生命在這個世界犧牲，這樣實在太殘酷了！」

「可惜善良的你卻生於不善良的世界！這是媽媽畢生最大的痛處！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！我兒！如果過去媽媽再努力一點，你出生的這個世界一定可以跟你一樣善良！」

「媽媽沒對不起我啊！畢竟真正祥和的世界，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建立出來的！」

「嗯，既然司馬真雪救了你一命，那我就得去會會她！親自跟她道謝！」

「這樣會不會發生戰鬥啊？」

「放心！如果你在場的話，我不會殺她，她應該也不會殺我！畢竟有些事要告訴她！只要你在場她肯定會乖乖聽話！」

「好吧！我約約看！地點呢？」

「公園！還有另外就叫她一個人來公園，司馬真雪通常都比較聽話，可是只要她姐姐在就很麻煩！一定會被捲入戰鬥！」

「了解！」我拿起手機開始傳簡訊。

「還有就告訴她是媽媽我想見她，也告訴她你也會在場，只是和平的溝通而已！」

「好！」

「嗶」傳出去了，我打算將我的手機收回口袋，忽然「登登登」，好快！回信了！

我看看雪回什麼！

「什麼時候？」

「司馬真雪回什麼？」媽媽似乎也等不及了。

「她問媽媽要什麼時候見她！」

「就現在！」

「這麼快啊！」

我開始找按鍵，「現在！」

「嗶」傳出去了！！

「登登登……」

好快！又回信了！

「可以！可能會遲點，不過大概十分鐘內會趕到！」

「司馬真雪回應什麼？」

「她說可能會遲到，但應該不會超過十分鐘！」

「這樣啊！手機借我！」

忽然間看到媽媽身上冒出黑色的氣傳入手機上，難道她又要施展那招簡訊的空間傳送嗎？

「嗶……」似乎又再傳一封過去了！

「好！走吧！去公園！」

媽媽將手機還給我，然後牽起我的身，之後只覺得全身充滿著黑氣，被媽媽的黑氣圍繞著，變成一團黑球籠罩住我們，然後黑球頓時如玻璃般破碎，「劈啪」一聲，只看到我們已經來到公園了！

前面有單桿，左右兩側都有好多張長椅子，接著後面則是沙地，我們則在沙地前的大廣場。

忽然間只看到雪忽然出現在面前，是空間傳送吧！就跟上次傳送我到東洋高中時一樣吧！按下確定然後就被傳送過來了！

「司馬真雪！感謝妳不殺我兒，身為母親的我在此向妳道謝！」

媽媽鞠個躬。

只看到雪全身滿是警戒，回應道：「哪裡！這場與妳的戰爭中，本來就不該牽連他！」

「對！正是因為這樣，所以我希望妳能答應我一件事！」

「什……什麼事？」雪嚇得有點口急，雙腳有些發抖，恐怕是認為自己戰勝不贏妖主。

「希望妳能夠好好地照顧我兒子！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請妳別傷害他！這是我唯一最後身為媽媽所該做的事！」

「所以妳要我怎麼做？」

「把他帶走！無論帶進哪裡都好，無論是NIRO還是結婚都沒問題，只是希望妳不要把育彥帶入戰鬥之中，他太善良了，不適合當我的繼承人，只有遠離我她才能快樂！」

媽媽！媽媽的面容感覺低著頭很無奈，又很悲傷！

只看到雪的面容有些紅潤，低下頭道：「妳……妳為什麼要這麼做？話說結婚……結婚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「存脆只是想讓兒子得到幸福的未來而著想的，完全沒有任何意圖！」

「怎麼可能會有完全沒意圖的妖主，如果真的有，那麼NIRO與陰妖子之間也不必戰鬥了！」

雪似乎很憤怒，到底陰妖子對她做了什麼，似乎有著深仇大恨，這我就不太清楚！畢竟我又不是雪，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一切？

「我知道司馬真雪妳一定不相信我吧！好吧！我現在就把育彥放走！」

媽媽將手放開，對我輕聲道：「走吧！育彥！一切都為了你好！不要再跟媽媽扯上關係了！」

「等等，媽媽，為什麼要推走我？」

感覺這樣一推就有點像想自殺似的，可能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！

「媽媽雖然與你的夢想很相似，可是想用的做法卻完全不同，媽媽很殘忍，NIRO的成員都憎恨著殘忍的媽媽，假如育彥再跟媽媽扯上關係的話，大家的恨意只會集中在你身上，不如早早斷了！這樣你就不必擔心未來會被NIRO追殺！」

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媽媽永遠都是我的媽媽！」

「可是我永遠都不會當你是我的兒子，滾開！在人類生活的小雜魚！！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了！」

這……這句話……我聽得好心痛……為什麼要這樣？可是媽媽的面容卻絲毫無憤怒之意，滿是悲傷，為何要強裝對我反目呢？

「媽媽！」

「給……給我滾！」

媽媽撿起石頭丟向我，我知道，全都是強裝出來的，讓我對她憎恨，然後不會在我內心刻印出對媽媽的那股情感，可是真的是笨蛋，怎麼可能……不刻烙出呢？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，這樣彼此心心相印，這樣反而叫我更令人難以捨棄！

可是媽媽既然想這樣，我大概也只能頭也不回的走人，可是一聽到媽媽跪倒在地上痛哭失聲，我怎麼可能這麼無情呢？對！我選擇了對我來說最好的選項，我在兩人的中央回過身對媽媽喊道：「我會遵照媽媽的意跟著雪，但是我也不會斷了這份情感，畢竟媽媽是我真正唯一的家人，後會一定還會有期，掰掰！媽媽！」

我牽著雪的手一同離去，只聽得媽媽在哭，畢竟一切都是為了我好！所以我永遠都不想與媽媽敵對！！